【迪修布】《处处吻》

《处处吻》

*稿,缺德大三角

————开始————

头疼,非常头疼。

修罗茫然地看着他并不熟悉的房间,而他这时候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

昨天晚上——对了,他回意大利,遇见了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说要开几瓶好酒庆祝,然后……他就断片了。

修罗把这陌生的卧房看了遍,又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色,想想还是觉得现在的要务是去找件衣服。

应该是实在醉得太狠……现在太阳穴还是紧的。修罗在没几样东西的屋子里翻了一遍,没找到一件能面前蔽体的东西,只好把床上的毯子扯过来围在腰间,准备出房门看看情况。

“呀,你醒了?”阿布罗狄恰好在门口,一身服服贴贴与修罗鲜明对比——他甚至连口红都上好了,和领结的绑带一个颜色。

很快阿布罗狄口红的颜色就印在了修罗面颊上,他给了修罗一个吻,“早安。”

修罗:“……早安。”

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的披萨还没好——昨天晚上你吐得太厉害啦,他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洗了,你还有能换的衣服吗?没有就看看能不能穿得上他的。”

修罗想起那三四五六件被迪斯马斯克轮着换的老头背心,道:“还有。”

阿布罗狄不再说什么,和不知哪里飘过来的披萨香一起飘走了。

回到意大利的第一个早上,修罗的早饭是经典莎乐美披萨。

三个人坐在一个餐桌上——修罗昨天虽然喝得断片,但并没有失忆,所以记得迪斯马斯克说现在阿布罗狄和他同居……不是情侣关系。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这座滨海小镇那么三瓜俩枣的琐事,修罗知道他们是有意说给自己听,就在满耳朵听不太明白的人事里吃完了一块披萨。

“哦,对了,”迪斯马斯克忽然转向他,“有找好住的地方吗?”

修罗:“还没有。”

“如果不着急的话,不如就先住在这里?”阿布罗狄笑眯眯地开口,“从前我们也是这样。”

修罗:“我会考虑。”

阿布罗狄拿纸巾擦擦嘴角,“那好啦——我要去店里了。”

迪斯马斯克:“这么早不会有生意的啦。”

阿布罗狄:“我可不能让约会和表白的人空着手去。”

等到阿布罗狄风风火火地离开,修罗就帮着迪斯马斯克收盘子,顺便洗碗。

迪斯马斯克塞了根烟在嘴里,但并没有点燃,他就叼着,把烟嘴都咬皱了。修罗倒不奇怪迪斯马斯克抽烟这回事——迪斯马斯克五岁就会拿个白纸卷假烟玩了。

“你和阿布罗狄同居很久了?”修罗开着水龙头洗手,水声哗哗,但他的话音清晰。

“喂……你这样说的话岂不是该从三岁开始算。”迪斯马斯克把烟换了个位置叼,“不过没分开过倒是真的。”

“嗯。”修罗把洗干净的盘子放进柜子里,没给迪斯马斯克抬个眼神。

一只寂寞的船浮动在爱琴海的海面上。

那时候一切都是灰色,灰色的天空下灰色的迷雾笼罩灰色的海。修罗坐在船尾,他看着阿布罗狄的背影——他知道阿布罗狄有轻微的晕船。

十三岁的暮春清晨,他们流浪在海上。昨夜他们从港口划起这只船出发,三个小孩以为自己有征服大海或者逃离这个城镇的能力……实际上一整夜的时间,只够他们在海上迷航。茫昧的清晨,尖头的船不能像利刃,劈不开深重的迷雾。

修罗三岁认识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

他们生活在同一家孤儿院,十年,足够彼此了解。修罗自知比起那两个来说自己太过迟钝,但是有些东西他也能朦胧感觉到。

迷雾笼罩他们。

他时常看见阿布罗狄望着迪斯马斯克,就像现在这样。

在船头的迪斯马斯克划动船桨,灰蒙蒙的海面上就泛出一圈漫无目的的水波。

迪斯马斯克曾经说,他不想在这个小镇捞一辈子鱼。

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曾想过将来呀?在有星星的夜晚聚一聚,望着遥远的望不到头的星空,三三两两地谈起没影的未来,就好像现在眼前的雾霭很快就能散了似的。修罗虽然对未来没有什么坚定的目标,但他也想离开现在的生活。在他的设想里,最美好也不过是三个人仍然能安稳、平凡地生活在一起。迪斯马斯克则从不忌讳谈这些,虽然他说不出来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但他爱说自己不想怎样:不想被困在海边成天捕鱼、不想做个无聊的纤夫、不想消耗自己去应付什么人。倒是阿布罗狄总语焉不详,修罗只听他说起过一次,在孤儿院的小孩都被拎出来欢迎政府来人之后,阿布罗狄说,他要站在比这些人更高的地方。

少年时的阿布罗狄很瘦,又漂亮,总被当成小女孩被开玩笑。

修罗问他,有晕船吗?

阿布罗狄摇摇头,但他的脸色比身上的衣服还白。

迪斯马斯克说,他只知道该怎么回去。

是迪斯马斯克组织了这次逃离,他能够熟练地划船,找老水手学会了如何在海上生存。

修罗知道他不想回去。他比谁都想……他们比谁都想离开。

但是三个加在一起都没有四十岁的孩子,面对风波诡谲的大海,又能做到什么呢?

阿布罗狄扶住了船沿,他脸色很糟糕,但他坚定说,那就接着走。

他们该走到哪去呢?

海的那边有什么?他们能活着到达吗?又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吗?

修罗说:走吧。

阿布罗狄望着他,眼睛睁得很大,就好像修罗说出了多么惊人的话。

谋划了这么久的行动就此作罢,但他们别无他法了。

迪斯马斯克调转航向,向着他们来时的滨海小城镇去。在一片茫昧的海雾中,只有走来的路是明确的。

回去之后不久,修罗就离开了意大利,去到西班牙,再没有和阿布罗狄与迪斯马斯克联系。

 

“对了。”洗干净手上的油,迪斯马斯克把快被咬烂了的烟丢进垃圾桶,朝修罗随意笑了一下,“劝你别和阿布罗狄走太近了。”

“为什么?”

迪斯马斯克:“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也远比你想的更执着。”

修罗没明白他的意思。

关于他们的现在,修罗没有多问。

最后迪斯马斯克也没有离开这座小镇,修罗并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迪斯马斯克也没有主动说,倒是告诉了他阿布罗狄在镇上有一家花店。

修罗在街上看到了阿布罗狄的花店。阿布罗狄坐在店门口的桌子边,桌上放着一盆玫瑰,他正在电脑背后不知道做些什么。

“嗯?修罗?”仿佛看见他是件多开心的事一般,阿布罗狄对他笑笑,毫不犹豫地从手边折了一朵玫瑰花下来,“我的店怎么样?”

修罗拿着那朵玫瑰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花捏在手心,“很适合你。”

“在这坐坐吧,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修罗在阿布罗狄的对面椅子上坐下,这里能看见阿布罗狄小花店里茂盛的花花草草,还有阿布罗狄翻找咖啡粉的身影。

他想起迪斯马斯克的话——“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也远比你想的更执着”是什么意思?

十年过去,阿布罗狄的美丽分毫不减。哪怕修罗一双不辨美丑的瞎眼都知道阿布罗狄好看。在小镇浅淡的阳光下,他的发丝反射出近乎银白色的光,衬托他美貌到惊心动魄的脸。阿布罗狄看上去是十分柔软的人。

阿布罗狄端着咖啡坐下,把挡在他和修罗之间的电脑合上,“早上有一个男孩子来买花,看上去是要送女朋友。我没有推荐玫瑰花——那是个向日葵一样的男孩呢。”

修罗:“怎么想到开花店?”

“在玫瑰花环绕里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不过,”阿布罗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你和迪斯马斯克大概是不会懂的。他也是不解风情的情人。”

修罗疑惑:“他说你们不是情侣关系。”

阿布罗狄坦然:“所以是情人啊。”

看见修罗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阿布罗狄及时中止这个话题,“好了,你只要明白玫瑰花很浪漫就够了。”

他往座椅的靠背上一仰,伸了个懒腰,“现在时候还早——等晚饭之后一起去酒吧吧?”

修罗欲言又止,“我昨晚才喝醉……”

阿布罗狄:“那么你可以去酒吧喝牛奶。”

 

酒吧里十分喧闹,阿布罗狄拉着修罗走进闪烁晃动的灯光底下,在一片嘈杂中,只好附在修罗耳边说话,“今晚迪斯马斯克也在这。”

修罗被乐声和灯光弄得有些脑仁疼,“我还是回去吧。”

他不是不喝酒——酒量不好的他自然偏爱在小酒馆里找个没人的角落坐着,看冰块在威士忌里化开。这里太闹,他觉得不适合。

阿布罗狄笑道:“如果你愿意在意大利发展一段感情,或者和某个美丽的陌生人来一次热情的碰撞,这是最好的地方。”

修罗被他说得局促起来,“我就算了……”

阿布罗狄笑吟吟地凑过来,曲起手指勾了一下修罗的下巴,“你这样的肯定很招人喜欢。”

“……怎么会。”

“不信的话就问迪斯马斯克,他来了。”

阿布罗狄走向拎着件皮夹克走进来的迪斯马斯克,很熟练流畅地拉着迪斯马斯克吻了他的侧脸,“晚上好。”

迪斯马斯克点了一杯酒,倚靠在吧台上,“修罗都被你拉来了。”

阿布罗狄一伸手勾住修罗的颈脖,把修罗也拉来吧台边上,趁修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用双唇贴住修罗耳根,“我说修罗这种类型会很受欢迎,他还不信。”

阿布罗狄说话的时候,温柔的气流就随音节的拼凑扑在修罗耳边,挠得他耳根发痒,更多的是被这个戏谑又亲昵的吻作弄得不自在,偏偏边上就是吧台,他连退个半步的可能性都没有。

桌上的酒被喝了一口,很快修罗就闻到浓烈的酒味。迪斯马斯克带着酒气的鼻息落在他面前,他听见迪斯马斯克笑了一声,发出一种略低哑的鼻音,“难道不是?”

他们对视着,在极具攻击性的眼神下修罗感到危险——来自迪斯马斯克过于锋芒外露的俊朗。然而他毕竟看这张脸看了十年,什么神情没见过?很快他无视迪斯马斯克挑衅似的眼神,垂下眼。

迪斯马斯克大笑:“反正修罗可是我的理想型。”

修罗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

阿布罗狄摇头,“我就说你不明白。”

满头雾水的修罗被阿布罗狄塞了一杯酒在手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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